藏锋（六十二）博弈（不太狠的水刑）
等到萧元陆整理好回来，湖边只剩下景和帝一人，仍坐在矮凳上钓鱼。
萧元陆脚步顿住，跪地行礼。
“这几日的酒醒没醒？”
萧元陆心中一紧，再次叩头：“启禀父皇，儿臣没醉。”
景和帝冷笑，一脚又将他踹了下去。
“没醉？那你便是清醒着结交勋贵，冒犯太子了？”
巨大的力道让萧元陆的头部先入水，池水灌入鼻腔，又酸又疼。
他好不容易找到平衡，索性就在池子里飘着，反正上岸还是会被踹下来。
“父皇需要儿臣……平衡朝堂，臣是想为……陛下分忧。”
“太子都不敢说这种话，朕几时这样暗示过你？”景和帝的目光远比池水要凉。
“分明是你自己心大了，想要借势争权。看不上朕的北镇抚司。”
萧元陆确有此意，他在锦衣卫的官已经做到尽头，景和帝绝对不会把北镇抚司交给他，他永远都取代不了陆掣。
而且他在北镇抚司受限太多，不提那些无孔不入的监视。他胆子再大，也不敢在虎口拔牙。继续待在那里，他永远不可能有自己的势力。
他这般拼命，可不是为了做景和帝的鹰犬。
“臣不敢，臣结交楚世子，是为了麻痹楚国公，绝无私心。”萧元陆嘴上仍表忠心。
“这话你自己信吗？”景和帝被他气笑，蹲下身将他按进水里。
“孽障，朕让你入朝是做个纯臣，做好朕手里的刀。不是让你反过来算计裹挟朕的。”
隔着水面，皇帝一向威严有力的声音都有些模糊可笑。
萧元陆专心屏气，直到眼前发黑，支撑不住，池水再次灌入口鼻，他才下意识挣扎。景和帝扯着他的头发，把他拉出水面。
萧元陆一边呛咳，一边贪婪地呼吸着空气，无暇顾及发疼的头皮。
景和帝没给他太久喘息的时间，便再次用力把他按到了水面下。
窒息感渐渐涌现，求生的本能迫使萧元陆张开口鼻呼吸，水被吸入气管与肺叶，刺激性的酸涩与疼痛，让他的手脚在水中划动乱踢。
再次被拉出水面，萧元陆呛咳得厉害，忍不住求饶。
“儿臣……咳咳……知错了，儿臣再也……不敢了。”
诏狱常用水刑，犯人往往屈服得很快。
景和帝对他的手段比不得水刑残酷，但快要被淹死的痛苦同样让萧元陆感到恐惧。
“你都快和楚家人搅到一起了，朕哪里还敢留你。”
景和帝气不过，又狠狠给了他两巴掌，巴掌抽在湿润的脸颊，声音格外响亮，带起几滴水珠。
“常世达要去晋州剿匪，朕也不委屈三皇子。你去他手下做个参将，别在朕的朝堂上搅和。”
萧元陆此时浑身湿透，水顺着碎发流下，眼睛都有些睁不开。
北镇抚司职责特殊，加之陛下从不曾为储位之事动摇过，自然不会放任他结交要查的朝臣勋贵。
但作死竟然可以被赶出京城，而不是被关在府里圈禁。萧元陆觉得事情未免太过顺利。
“是，谢父皇。”
景和帝居高临下地看他努力挣扎着爬上岸，终是俯身扶住了他。
“太子养你这么多年，你亲近他是人之常情。”
景和帝用力拍拍他的后背，萧元陆虚弱地吐出几口水。
“但朕也不至于容不下自己的儿子，你有野心，朕可以给你机会。
可若真越了界，诏狱可不会似朕这般仁慈。日后，少玩点不入流的小伎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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